谢微舟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，笑道：“小孩子，就不要问这么多。”
“那我换一个说法，你刚刚是怎么找到莞如的？”在宴会上她也算时刻关注周莞如的动向了，但还是没能发现周莞如什么时候跑出去的。
而且能看出来，这位哥哥，似乎对待周莞如不一样，没有像她一样想抱大腿的心思，而且也不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分。
朋友吗？
周莞如就是当作二皇子妃的标准培养，周尚书不会让给她机会去接触除了二皇子之外的人，她和谢微舟的感情深浅，顶多就是和谢长音一样。
上一世，二哥的妻子只有一位，那便是周莞如。
至于南宫旖……谢长音不禁蹙眉，这人她是真没印象。
“三哥，你知道南宫旖吗？”
谢微舟挑眉，“不就是如二兄刚刚所说，南延国公主。你没听？”
谢长音心里直翻白眼，这当然知道，真正想问的是，南宫旖为何会让谢微行不惜得罪周尚书也要娶她？
她咬了咬唇，总觉得要是现在不问，这几天都不会好过。
又看着面前谢微舟，犹豫再三：“三哥，你老实告诉我，你是不是喜欢二嫂嫂？”
谢微舟最近的举动很不正常，如果只是偶然就算了，偏偏是遇上周莞如的每一次。
半响，谢微舟扯了一下嘴角：“你为什么，会觉得我喜欢二嫂？”
“这种大逆不道，强取豪夺的事情，你三哥如今还做不出来。”
“况且我喜欢的人，也得喜欢我。如果不是两情相悦，我宁可孤苦一生，终生不娶。”
闻言，谢长音信了，因为上一世谢微舟真如他所言，终生不娶。
谢长音心下了然，“我只是随便问问。”
“随便问了，那也是问了。你得答应我一件事，”谢微舟越过谢长音身侧，侧目道：“陪我去个地方。”
谢长音一愣。
·
知饮楼。
“三哥，我们这样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？”
“不会，自然点。别一会儿没人发现，你自己露馅了。”
“喔。”
两个男子站在知饮楼面前，其中一位身形倒是十分秀气。
门口有一个小厮在热情招呼：“来来来，两位客官可订了什么包厢？”
“我们今日来，不包厢，不饮酒，只吃茶。”
“客官可真是糊涂了，我们知饮楼向来只有酒，哪来的茶？若要吃茶，还得绕过这条街左拐去金盏阁。”
“我就要吃茶。”谢微舟脸色不改。
小厮的脸色冷得要滴出水来，谢长音扶额，好哥哥，早说你让我陪你来是想让我得罪人啊。
这种事找她那就对了！
谢长音正要发作，就让谢微舟拦下：“知饮楼的茶，我今日是一定要喝，你就说给不给吧？”
却没想到原先凶巴巴的小厮又笑眯眯道：“好呢，两位爷随我来。”
这态度两极反转，让谢长音摸不着头脑，而一旁的谢微舟波澜不惊。
“跟上。”谢微舟扯了扯谢长音衣袖。
这才看到小厮一步作五步一下子跑到了最顶层的阁楼。
谢长音：……
有这能耐还做什么店小二。
这不糟蹋人才吗？
随即有几个黑衣人上来围住她们的眼睛，一片漆黑，只能凭对方安排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有个人一下子扯掉她的眼罩。
谢长音这才知道，原来知饮楼的明面上的酒业就是一个幌子，真正的生意暗藏玄机。
“堂主，人带到了。”方才的小厮像换了一个人，完全没有刚刚在外的吊儿郎当，十分干练。
那位被唤作堂主的男人背手站立，戴着一副乌鸦面具，离得很远，谢长音看不清楚他的脸。
直到他点点头，小厮把门关上后离开。
谢微舟率先说话：“鄙人姓羡名周，仰慕瑕吕堂主已久。”
瑕吕堂主闻言，冷笑道：“能知道吾是瑕吕，看来的确费了不少心思啊。”不知道是不是面具上带着特制的机关，声音十分沙哑，又略显空旷。
“堂主言重了，羡某来此，既然是有事麻烦没堂，自然要拿出些诚意。”
“我看，这诚意还不够。”
谢长音一滞，这是什么意思？
嫌弃他们没带礼物？
“你是说，你叫羡周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她是谁？”瑕吕下巴微抬，指了指他身旁的谢长音，冷呵道，“一个女子，乔装改扮，意欲何为？”
谢微舟心里也知道大概瞒不过他，直接坦白：“家中小妹羡吟，想出来带她见见世面，又怕人多眼杂，就乔装男子进入知饮楼，还望堂主莫怪罪。”
瑕吕轻笑一声，看来这人还算真诚，“你知道的，我们没堂，从来都是只换取有价值的东西。不过——”
瑕吕伸出手指，指向谢微舟，“要交换的，是你，”顿了顿，又换了方向，“还是她？”
指向谢长音。
谢长音突然被点了名，心中虽然紧张，但也丝毫不带慌的，又听谢微舟淡淡应道：“是我。”
闻言，瑕吕往后面靠了靠，看了一眼谢长音，笑道，“那便让她出去等。”
谢长音无奈，只能去门外等候。
不过一会儿，谢微舟才从里面缓缓出来，脸色微白，像失了血色。
“三哥？他们说了……”谢长音刚要询问，却瞥见谢微舟皱起眉。
“先出去。”
谢长音抬头望向房间里，只见瑕吕若无其事地回望，面具下的嘴角似笑非笑。
她总觉得，这位堂主，很像一个人。
但说不出来像谁。
就和谢微舟一同离开知饮楼。
出来之后，谢微舟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，他垂眸，“阿音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谢长音抿了抿唇，“你有事瞒我。”
是肯定句。
谢微舟微怔，随即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：“没有。”
“不信。”
谢微舟轻笑一声，摸了摸谢长音的额发，“有什么好不信的。”
此时，待两人走远后。
知饮楼内，瑕吕身旁。一个男子出现，略带犹豫，“堂主，这个交易，不符合没堂规矩啊。”
“有吗？”
男子为难道：“卑职在没堂数年，还从没有人做这种交换……若大堂主怪罪起来……”
知饮楼毕竟不是强盗逻辑，大多数富贵人家来此处交换，都觉得自己身上最珍贵的是钱财。
可这次……怎么还让人搭了命进去？
瑕吕耸了耸肩，无所谓：“这就是大堂主前日交代我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男子看了一眼瑕吕，不知道该说不该说，“卑职看得出来，他们的气质，不像寻常百姓，反而像……”
“猜得不错，就是那边的。”
“……”
